与马良江先生相识,是我任第八届县政协委员期间。2012年,我从县委党史研究室主任岗位退下来后,担任了县老区建设促进会副会兼秘书长,同苟学志主席去沙溪迪坪村访问傅崇碧将军故乡,路过沙溪顺道去他沙溪居所看望。从那以后我们之间才真正开始交往。时光瞬间10年过去了,对良江先生的人品学识秉性有了更深的了解,也更增进了友谊和由衷的敬佩。
星期四早上,良江先生打电话说,他的《明月照青山》一书已印刷出版,打算开个发行座谈会,目的是请一些朋友聚会叙情,想请我说点什么。我利用一天时间,快速浏览了一遍。个别细读,大部分是走马灯式翻过。给我心灵的震撼,并不是因为他诗歌成就的高大上,而是他对故园那份深深故乡情结!
“每次离家走,泪水流不尽,辞别送村口,嘱托一声声”(《辞别泪》)。良江先生生活成长在巴山深处的明月沟,一步步从生养自己的土地走出山沟,走向山外,走向喧器的城市。但是他那根植于血脉的对故园的深深眷恋是永远无法忘怀的。“月照回家路,情绪浪悠悠,悲欢离合景,难寻回头路”(《深夜思情》)。离别了故乡,一腔故乡情结,了犹未了。大有“感时花溅泪,恨别鸟惊心”(杜甫《春望》)回望故园之情怀!
现代诗人艾青说:“我为什么眼里常含泪水,因为我对土地爱得深沉”( 艾青《我爱这土地》)。诗集《明月照青山》首章《故乡情深》,可以说是本集的核心和点题之作!
如《明月照青山》、《我的故乡明月沟》、《明月马家坝》、《故乡明月沟》、《故乡的小河》、《高堡梁上望明月》、《明月溪水亮晶晶》等等135首,状写明月沟、状写故乡情,足以说明,作者对故乡那永久的抹不去的深深记忆,已经融入了作者灵魂深处,流淌在他那滚滚的血液里。一首首,一行行,故乡的明月沟,深情的闪耀在字里行间。虽然没有“苍山如海,残阳如血”的壮美,但祖祖辈辈繁衍生息的明月沟人,在大巴山深处那原始的、荒蛮的,坎坷悲壮的历史气息,无不透出明月沟人,大山一样的崇高与伟岸!
“家乡石工最辛苦,挣钱不易悲声浓,悲歌一曲呜呼完,震动山河汗长流”(《家乡的打石锤号》)。良江先生曾与我谈起,他每当看到和想起山里打石匠,站在高高的巨石上,口里吼着悲壮的开山号子,手握几十斤重的开山大铁锤开山劈石,眼里便热泪盈眶。为什么?感怀生活之不易,同情农民生存之艰辛。明月沟人,世代高哼着大巴山悲壮雄浑的开山号子,看“雾霭里翻起跌跌撞撞的木犁,听小寡妇清明坟前的哭诉,和三月里连枷的清唱”(谷满仓《临界钟声》),一代代人,就这样走过来。因此,良江兄在诗集里,用文字告诫明月沟的子孙们,努力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。也许,这就是良江先生《明月照青山》这本书的初衷吧。
“山高峻岭大家坡、十年九旱灾难多”(《高山大家坡》)。在我们这代人童年的记忆里,“十年九旱灾难多”是大巴山人难以抹去的曾经的苦和痛。山里人走过了多少风雨坎坷和苦难。这,就是乡村的历史,就是乡村抹不去的情结。记住乡愁,不仅是文化和历史,更是我们努力建设美好家园的不竭动力。
在良江先生简单粗糙而厚重的的笔下,记录了党的扶贫政策、记录了农村巨大变化,还有红云崖下传唱百年的红色故事。故乡的山、故乡的水、故乡的杏花树、故乡的老黄牛,滔滔往事奔来笔下,都有了生命的载体,都有了鲜活的形象。
莎士比亚曾说,人生要读透三本书:社会、自然和人。良江先生虽然学历不高,文学创作也并无大的成就,但他对社会、自然和人的理解和经历非同凡人。写诗于他是纯粹业余活儿,不追求的高大上、也无论平仄虚实韵律,也无意追名逐利。埋头写自己的心声,写坎坷的人生,写壮美的山河、写家乡的深情。俨然是明月沟的一介乡贤。
我们每一个人,其实就是一个社会生活的感受器。辉煌也好,痛苦也罢,风雨坎坷,在时刻撞击着我们的的心灵。有人满怀疲惫,有人满身伤痕,也有人一夜功成。作为一个社会的人,用自己的笔,写自己的心,无论成败,都会收获一份心情的愉悦。所以说写作的过程,也是自我疗伤的过程。
良江先生的诗歌内容涉及广泛。有故乡感怀,有亲朋聚颂,有四季轮唱,有人生追忆,还有山川风物,明月清风。总之,都是他满满的人生故事!用他自己人生的生命线,组成了一串串铿锵的音符!他,写诗没有功名心,没有利益追逐,就像冬天里走夜路,不管鸟鸣、不理犬吠,一直走,一直前行,率性而为。这,也正是我佩服他的地方。
至于良江先生《漫步旅游》等诸篇章,以短小叙事为主。虽语言朴拙,但娓娓道来,亦不失趣味横生。无论是车行昆明湖、亦或漫步天安门,游苏杭走新疆,大好河山心中装。喜悦的心情驻留在铿锵的脚步声中。良江先生是一路行来一路歌,且是行走之中有故事。浙江大田、新疆乌鲁木齐、西藏理塘、山西临汾、河北武安,一路为民工维权打官司,也彰显了良江为人正义的本性,且留一路上,也下了一些豪气横云的佳句和感怀之作。如“云横万里长征路,难逢重上读书台”(《登秦岭》);“万里寒光生积雪,四边菁色动危旌”(《游青城》),“山泉江涛遥相应,凝是沙场秋点兵”等等佳句,余不胜枚举。
至于《颂歌篇》、《马氏祠堂篇》、《友谊联盟篇》及后诸篇。总体感受是:朱玉满眶任遴选。其中,有美玉也有尘土,有的甚至亦如萝卜干老白菜,质朴无华亦少文采。但是读来还是如饮粗犷的老白干,虽然割舌,亦还醉人。
作为一个诗歌业余爱好者,写诗只是他嫉恶扬善,弘扬正气,歌颂美好,眷恋故园的一种表达方式罢了。我们不应苛求,只取一颗真诚善良的心足矣。
我说,心有善念才是良江先生人生最大的闪光点。
2022年7月24日写于落梅斋